我们在台塑美国德州厂看到地下埋了一条又一条的管路,延伸到距离工厂约三十公里一处叫鹰滩(Eagle Ford)的地质板块,这里已探知藏有页岩的面积比三万六千平方公里的台湾还要大,这里的页岩被开采成为页岩气,输送到台塑美国厂。
地面上,则盖了全新页岩气分流工厂,将页岩气细分成为甲、乙、丙、丁烷;接着乙烷又进入裂解厂变成乙烯,丙烷脱氢则成了丙烯,丁烷送到码头准备出口。
用简单的白话说,甲烷就是你我家中的天然瓦斯,可以发电也可以洗热水澡、煮饭;乙烯是衣服、寝具、玩具的原料;丙烯则成为汽车、手机、计算机的外壳,还能再加工成为飞机、自行车的碳纤维;丁烷就是桶装瓦斯。化石不仅变成气,还在德州变成生活常见必需品,甚至现在美国生产钢铁,都用页岩气做为原料,食衣住行样样少不了它。
去年一整年,台塑美国赚了十亿美元(约合新台币三百亿元),是台塑集团最赚钱的子公司,就是因为它用页岩气为原料,替代了高价的石油。一样赚钱的还有过去从没接受过访问的前海基会董事长辜振甫女婿、华美化学(Westlake)董事长赵元修。跟台塑一样,华美也是用页岩气做为原料。为什么用石油跟用石头差这么多?台商亚洲化学董事长兼执行长杨朝谆说,用页岩气生产乙烯,成本只有亚洲的一半,再生产成为工业原料或半成品卖到亚洲,几乎是一吨赚一吨。
页岩气有多便宜?我们到了鹰滩上的小镇卡尼迪(Kenedy),草原的夜空竟然出现了一盏盏火炬,原来这里的天然气比矿泉水还便宜,因为美国目前只批准向签署自由贸易协议(FTA)国家及日本出口天然气,所以, 有两万口页岩气井的鹰滩,产出来的天然气不仅价格只有亚洲的四分之一,而且还多到卖不掉,多余的只好就地烧掉。鹰滩还只是全美的一部分,十年前,美国天然气不仅贵,还严重不足,在沿海盖满接收站,要从中东进口;现在整个大逆转了,本来拥有进口执照的人,全部去游说华府,希望能改为出口执照。
在这里,说的是美国石油因油页岩的开发引发价格大跳水,但我分明看到了市场经济的好处——如果不是石油价格昂贵,美国的油页岩技术不会这么快成熟;同时还击穿了一个谎言:那就是为了制裁俄罗斯,美国操纵世界石油价格。当然我还发现一个问题,就在美国油页岩技术成熟即将引发石油价格狂落以后,某国的蠢猪们跟俄罗斯签订了高价石油天然气大单,并且合同管几十年!政治是政治经济是经济,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难道“志同道合”就可以直接送钱吗?想想往后国家把蠢猪们的失误转嫁给老百姓,大伙儿用比自由市场贵得多的石油天然气,该有多少怨愤啊!
然而回首几十年来,像进口天然气这样的傻逼事我们做了多少?更奇葩的是过去石油出口朝鲜,那是高价从外国买来,然后再低价赊给朝鲜,并且也没打算收钱,援助朝鲜的粮食和石油等大量物资的列车则是有去无回,朝鲜不仅收了中国的援助物资,连运输物资的工具也一并收了。中国人啊,活雷锋!可是我们年年进口石油天然气,有哪个国家不收钱?人家咋不雷锋?因为人家信奉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必须愿打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