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国营天然气公司与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有关2009年供应的谈判无果而终,俄方在莫斯科时间元旦日早上十时起中断对乌克兰供气。由于乌克兰是俄罗斯天然气输往欧洲的必经之路,除乌克兰外,欧洲天然气用户也可能因此受影响。愈演愈烈的俄乌天然气争端如何发展,值得关注。
近些年来,俄乌之间就天然气问题数次发生争端,但透过表象,却反应了更深层的问题。苏联解体后的一个时期,俄乌两国还能友好相处。但乌克兰发生“颜色革命”后,积极向西方靠拢,要求加入北约。去年8月俄罗斯和格鲁吉亚发生武装冲突时,乌克兰领导人“帮助”格鲁吉亚。这些都让俄罗斯领导人恼怒不已。俄罗斯黑海舰队目前仍在乌克兰驻扎,两国就舰队问题龃龉不断。另外两国还在领土方面也有不同主张,很多人认为克里米亚半岛问题将成为俄乌武装冲突的导火索。克里米亚半岛位于乌克兰南部,临亚速海和黑海,面积2.55万平方公里。1783年,克里米亚半岛被俄国纳入自己的版图,隶属塔夫里达州管辖。1918年塔夫里达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建立,成为俄联邦成员。1954年,赫鲁晓夫主导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通过决议,将克里米亚由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划归到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苏联解体后,俄一些政党和团体要求克里米亚半岛回归俄罗斯,而乌克兰当局则坚持克里米亚半岛是乌克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去年底,乌克兰与美国签署协议,同意美国在克里米亚半岛设立外交代表处。
而让俄罗斯难以接受的是,乌克兰在与俄罗斯“离心离德”的同时,却在用优惠价格使用着俄罗斯的天然气。新年前夕,俄总统梅德韦杰夫在会见总理普京时说:“我们近年来形成了一个很不好的惯例,就是当所有人聚在一起迎新年的时候,我们的乌克兰伙伴却来和我们谈判供气问题,今年也不例外。”普京表示,俄气最近几年从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购买天然气输往乌克兰。今年原则上还是这种方式。但中亚伙伴国从2009年起将按照国际市场价格销售天然气,俄本身第一季度也是以340美元每千立方米的均价从上述国家购气。加上运输费用,乌克兰购买天然气的价格将达到380美元左右。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以及金融危机和乌国内日益激烈的党派之争对其经济造成的负面影响,才决定向乌方提出250美元的建议价格。
但乌克兰方面拒不接受俄方提出的新价格。乌克兰也许认为,俄输欧天然气的80%必须从乌过境,应该留下“足够的”“买路钱”。俄真要“制裁”乌克兰总还得“投鼠忌器”。两年前,俄曾因价格争端暂时中断对乌输气,导致欧洲客户也出现天然气短缺。但据媒体报道,去年12月3日,俄天然气工业公司为博瓦年科沃-乌赫塔天然气管道举行隆重的管道焊接仪式,该管道是“亚马尔-欧洲”天然气管道系统中的一部分。报道说,由于它将绕过乌克兰对欧供气,“再过一两年乌克兰就没法再对俄罗斯打”天然气牌“了”。
进入2008年12月以来,俄方以乌克兰未能如数支付拖欠俄方的天然气供应费为由,多次表示将从2009年1月1日起给乌克兰“断气”。俄方立场很明确,即如果不能签署新的天然气供应合同,俄方就断供。然而,新合同签署的前提条件是乌方必须偿清所欠天然气债务,但双方对“债务问题”各执一辞。
俄方称,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今年11月和12月拖欠俄方欠款以及滞纳金合计超过20亿美元,其中17亿美元是天然气欠款,另外4.5亿美元为滞纳金。乌克兰石油天然气公司十二月三十日说,已经在当天向俄罗斯支付了超过十五亿美元的天然气使用欠款,但该公司暂时不考虑支付欠款滞纳金。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当天响应,表示尚未从银行方面获得证实已经收到这笔款项2008年终岁尾,俄乌在天然气供应问题上的矛盾也渐呈白热化。
此外,双方就2009年天然气供应价格的争端也还没有摆平。俄方希望提高现有的对乌每千立方米近一百八十美元的天然气供应价格,并逐步向更高的市场价过渡;但乌方对此迟迟不肯接受,这也是致使谈判无果而终的重要原因。
近月,由于国际油价大幅回落,使俄罗斯的财政收入捉襟见肘,俄罗斯政府急需资金,帮助撑过经济的困窘状态,因此想借着此次断气行动,加速对乌克兰谈判的进展。由于原油出口关税及天然气供应收入占俄罗斯年度总预算的比例达六成,因此乌克兰若能偿还欠款,此笔收入应能暂时解除俄罗斯的财务危机。英国剑桥能源研究中心欧洲天然气研究员布拉吉表示,金融危机开始让大家拼命找现金。他说:“对俄罗斯而言,他们很渴望能有现金在手;但是对于乌克兰政府,要找钱非常困难。”
其次,乌克兰国内经济形势严峻,无力偿还天然气债务。由于受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乌克兰今年经济发展严重放缓,财政吃紧。有专家称乌克兰格里夫纳汇率甚至降到了历史最低点,面对俄罗斯索要的巨额天然气债务,乌方便也无能为力了。
据悉,乌克兰方面一月一日已向俄罗斯驻乌大使馆发去照会,呼吁同俄方尽快恢复谈判以解决两国间的天然气纠纷,同时希望欧盟方面的代表也参与。俄罗斯此次做出给乌克兰“断气”的决定,是在双方未能签署新的天然气供应合同前提下的必然举措,这一决定仍停留在技术层面,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是双方在天然气争端问题上大打心理战的一个具体表现。乌方此前做出无法保证供应欧洲的俄天然气过境的声明,也只是希望在谈判中获得更多对自己有利的筹码。
由于此事关乎欧洲天然气用户的切身利益,欧盟方面将会继续加强斡旋。因此,俄乌双方很可能在近期就天然气争端达成某种折衷性的一致。
债务和价格问题一直是困扰俄乌两国在天然气供应过程中的“痼疾”。俄现供应给乌的天然气价格为每千立方米一百八十美元,远远低于市场价。如果双方不能尽快打破这种不符合市场发展规律的现象,逐步让天然气供应和过境运输价格向市场价格转变,恐怕两国就天然气问题的争斗还会持续下去,并有可能愈演愈烈。
此次俄乌天然气争端最终将如何收场,人们拭目以待。